夜宿两纪念碑数百米开外的麦克坦香格里拉度假村。睡梦中听闻麦哲伦和拉普拉普的刀兵相击之声,一惊跃起,掀起窗帘,星空下的海滩怎又归于沉寂了?一丝曙光扯开了天际线,呼应着渐渐黯淡下去的星光。我也无心睡眠,走去海滩看日出。轻涛拍打礁石的声音愈发映衬着海滩出奇的安静,观景亭里有个熟悉的身影,母亲竟也来看日出了。
我们并排坐在亭里,摒住呼吸,看那东方变幻迷离的霞光和洋面万顷波涛的点点龙鳞。太阳终于完全跃出了海面,长抒一口气,我刚待开口,母亲抢先发话了:“待我百年之后,把我的灰烬撒入这大海里去,干干净净。”我不禁错愕,随即微笑着应了,谁会料想到一对母子在这美好的早晨竟在海边谈论着生死大义,但谁又没有那最终的归宿呢?所以何须讳言。
“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而天地曾不能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于我皆无尽也。而又何羡乎?”斗转星移的瞬息万变莫不将物我归一,不求永恒,已然永恒。《赤壁赋》的禅意如此解读,似又精深了一层。
闲谈之间,一只不知名的大鸟扑棱棱地斜刺里划过海面去,正如“雁过长空影沉寒水”。但凡人生,莫不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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