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评嘉宾陶辛 |
音乐不再是政治工具
秦:当时国内符合人们心里诉求的歌太少了,很快,”邓丽君"的歌飘进了千家万户.但那时,邓丽君还不是主流渠道能听到的声音.人们纷纷请人带邓丽君的歌,有人晚上还偷偷听台湾广播寻找邓丽君的声音,当时谁要有原版的邓丽君的磁带很是被人人羡慕,大家就借来回去翻录,就像陶老师说的民间审美情趣完全已经发生了变化,而我们主流意识控制的还是偏左的,滞后的.有位听众说她第一次听演唱会就听的是你的演唱会。
汤女士:小岑啊我和你很亲切的,我们是同龄,你是74届,我75届的,你工人出生我也是工人出生的。我生平听过唯一一次演唱会就是你的,在静安区体育馆,那时80年代,那时工资才36元,听场演唱会真不容易啊,但是看了你的演唱会后我回来真的兴奋了好多天好多天。你那时穿了条大红的背带裙哦,在台上好活泼的,唱了好多我们脍炙人口的歌,我们都特面喜欢。真的让我们耳目一新哦,因为当时刚改革开放嘛,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场景,从那时开始起,就一直很关注你的,包括你后来出国到澳洲,到英国,你的一切动向我都非常关心的,可以说是你的超级粉丝啦。
沈:非常谢谢您。确实80年代手拿话筒唱歌,在台上跳来跳去,在上海我算是挺早的,中央芭蕾舞团那是很有名气的,当时手拿话筒唱歌算是一种挺出格的事了。
秦:恩,的确,而且你的表演风格已经有了后来的DISCO风啊,你的表演状态在当时是很与众不同的,你觉得那是你血液里流动的东西吗?
沈:我就觉得这是我最想表达出来的东西,一直到现在我还是自我意识比较强烈一种。
陶:其实一个艺术家的成功当然契合了大众的某种心态,像小岑的状态就像我们现在说的“代言人”啊,通过自己的形象,声音把公众的心声表达出来,而这种状态又是很自然的,因为她本来就是大众的一份子。
沈:当时我记得在静安区演出,来看我们芭蕾舞团表演的观众爆满程度这观众疯狂程度真的很难来比喻,一首接一首的唱,根本下不来台。
秦:呵呵,大家被禁锢了很久了,现在有这么活力的歌声来带动大家寻找自己想要的一种生活状态哦。
陶:对,人们通过寻找声音,通过对找到声音的热衷来表达自己对渴望生活状态的一种需要。
方女士:首先想告诉小岑一个结果:我听了你的歌曲真的到天涯海角去了。而且因为听了你的歌使得我消除了对流行歌曲的抵触.你是女中音,但唱这首歌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你这首歌包括你的服装还引导了当时的时尚啊。30年来改革开放流行音乐也发生了改变,我也对此有了思考:70年代我还在谈恋爱的时候,我先生已经买了留声机来放,我的思想还比较僵硬,觉得那些歌曲不能听的,听到歌词“送你一朵玫瑰花”什么的就觉得是不是自己的意识形态有问题,但是听上去又确实很美。也在想:究竟对不对?我们以前的意识形态就是高唱猛歌“我们走在大路上”.思想比较禁锢,但是随着音乐的多元化呢,我知道这个潮流是挡不住了。为什么?有一阵一年级的小学生都唱“潇洒走一回”“纤夫的爱”,但听听又蛮有味道的.我知道这势头是挡不住了,自己也渐渐的松绑了,于是就从抵触到松绑到旁观者还没有唱……后来“相约在冬季”“走吧,走吧”这些歌词表达了人内心神秘的,微妙的,不可言状的情感,这样的声音表达得淋漓尽致,很动人啊,画面也很美啊,所以我在思考当中也选择了接受。
秦:陶老师,你看方女士是不是代表了更多数民众对流行歌曲的接受过程?
陶:确实是这样啊,主流意识形态和民众的心态是不同步的,但主流意识形态对民众的影响还是挺大的。另外我们可以想想看:文革前后的歌曲里有多少出现过“爱”这个字,而且我指的是狭义的爱,不是爱祖国,我爱那深深的海洋,而是狭义的男女之爱,甚至是父子之爱,母子之爱,亲情之爱,这样的爱在17年和文革期间有多少,我们可以去统计下。那时人们觉得这些东西在歌里是不可以唱的,歌里怎么可以唱爱呢。为什么我们可以找到邓丽君呢?我们发现她唱的就是爱,她唱的是人性的世界,感性的世界.有人说是邓丽君教会了文革后的一代人怎么去谈恋爱。但是对我们来说,这个过程很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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